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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天籟之雪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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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美的麥克風突然沒有了聲音,聲線就像斷線的風箏一般,驟然消隱。正在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時候,正在大家都為小美的意外狀況而捏著一把汗的時候,誰也沒有料到,小美竟然輕輕地挽了下裙角,而後隨著音樂的節奏優雅地舞動了起來。

大凱看著舞臺上的小美一臉不可置信,“小美!小美跳得這支舞實在是太美了吧!小菜,有紙巾嗎,快,快幫我鼻子上塞兩個,我快不行了!”

舞臺上的小美,也只是停頓了片刻而已便接上了這支舞。這支舞,是蕭晗教給自己的。那是班級的元旦聯歡會上,她被抽中了即興舞蹈。可是,她從沒跳過舞,一時間滿臉通紅。便是這樣的一個尷尬時刻,蕭晗挺身救了她的場。她學會了那支舞蹈,當然,也因為蕭晗教她跳舞而收獲了無數其她女孩子的羨慕嫉妒恨。

小美在舞臺上優雅地跳著舞蹈,節奏那樣精準。那樣美麗的身影如同廣闊的海岸邊翩翩起舞的白天鵝一般,那般純潔,那般可人。再加上《夢幻》這首歌的深遠意境,簡直讓人感到如夢如幻。

小嘉從音控室沖出之後,小美的聲麥恢覆了正常。不過,此刻的小美已經無需任何聲音了。在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的那一刻,小美輕輕地撚起了裙擺,優雅地謝幕。

臺下頃刻間一片歡呼。

這一次,雖然出了些小小的意外,但是小美還是成功闖入了前4強。同時闖入前4強的,還有米香兒、小艾以及一個hip-hop歌手。

比賽已進入高度熾熱了。米香兒的實力不容小覷,但小美所展現出的實力,也同樣旗鼓相當。而小艾,簡直算是一匹黑馬。雖然小艾在體形上微微發胖,但是舞臺上的她卻成功的把這種短勢變成了自己的優勢。不僅沒讓人覺得她的體形不夠好,反而讓人覺得嬰兒肥的她很可愛。至於另外一名歌手,顯然也實力不淺。

看來,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了。

第三輪的對手戲,大家焦慮地等著抽簽結果。最終,小美抽中了hip-hop,小艾抽中了米香兒。此刻的小美在後臺化妝室裏剛剛換好了衣服。那是小嘉精心挑選的一套百褶裙,搭配小美的第三輪演出,看起來有一種古典的氣質美。小艾也在一旁幫小美打理著衣服。米香兒徑直走了過來。她看了看小美,又看了看小艾,頓時不屑地笑起來,“沒想到你們也可以進第三輪?不過,下一輪我看是沒希望了。尤其是你,小艾,長成那個醜樣,也配進決賽?”

“米香兒,你不可以隨便侮辱別人”,小美壓制著內心的怒火說著。

“呦呦呦,付小美就是厲害啊,真是了不得!”,米香兒似笑非笑地說著,同時看到了小美身邊化妝臺上擺著的一排指甲油。隨後,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走過了那裏,再然後,碰翻了最外的一瓶淺綠色的指甲油。指甲油的油墨頓時傾倒了小美一身,留下了一道狹長的汙漬,那套百褶裙就這樣弄臟了。

“你!”,小艾眼睜睜地看著米香兒這樣對小美,頓時火氣直冒,“你怎麽可以這樣!”

米香兒沒有理會小艾的憤怒,卻是轉向了小美,“我說啊,這人賤了,就是連東西都跟你過不去。你說說這指甲油,怎麽偏偏就倒在你的身上呢?嘖嘖嘖嘖,這百褶裙多好看呀,弄這麽一大塊汙漬上去,真可惜了。精心準備的衣服穿不成了,就拿前面的幾套將就一下吧,反正你也拿不了冠軍。哈哈,不過,我倒是覺得你直接棄賽更好,免得最後死得難看!”

小美的怒火即將噴薄,卻又生生壓了回去。她咬著牙說,“米香兒,不要欺人太甚!”

“欺人太甚?哈哈哈哈,你可是大名鼎鼎的付小美啊,我哪兒敢欺負你啊!不說了,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,我們走著瞧!”,米香兒隨手把外套搭在了肩上,向外走去。

“小美,這可怎麽辦啊,這套百褶裙這樣子已經不能穿了……這可怎麽辦啊!”,小艾看著那道汙漬,急得快要哭了。小美卻沒有作聲。

第三輪如期而至。這是小美的第三次登臺了。她依舊選了那套被弄臟的百褶裙,沒有換下。只是,伴著音樂出場的那一刻,米香兒驚了一下。

是的,那塊淺綠色的狹長汙漬,竟然被小美畫成了一株蘭草,不但沒有破壞原有的美感,還多了幾分獨有的古典氣質。

而小美的這首歌,正是一首浸潤著中國風的歌曲,《蘭葉雨柔》。

飛碟的燈光已切換到了千草園的景色。滿眼的綠色構築出一個逶迤美麗的初春畫卷,在柔和的燈光中央,小美緩緩唱開了。

……

……

酥雨朦朧,一夜花城香滿袖,

輕推窗欞,碎玉飄落倚肩頭。

尤記當年,清影舞劍月悠悠,

芳華剎那,香雨漣漪泛水流。

……

……

令人齒頰生香的文字伴著優雅的古典韻律,勾勒出一曲動人的曲調。在小美唯美的聲音中,仿佛整個世界都彌漫在了一片新綠之中,勃勃生機,春意盎然。這首《蘭葉雨柔》,是凡軻寫的。那時的小美剛剛失魂落魄地來到H大學。高一期末時發生的一切,都宛如噩夢般緊緊地攫住了小美,令她呼吸艱難,步履維艱。

是的,她所有的幸福生活,都在高一期末時的一天戛然而止。隨之而來的,是巨大的痛苦、掙紮與無助。所有曾經幸福的一切都不見了,失落了天堂的幸福,便只剩下地獄的苦痛。

在一樁巨大的交易中,爸爸被人騙了。曾經資金充裕的家裏,一下子變得風雨飄搖。短短幾天裏,爸爸的公司便已負債累累。那時,還不知道這一切的小美興高采烈地從學校回來,卻看到了正在哭泣的媽媽以及一言不發陰沈著臉的爸爸。那一刻,她的心一下子便涼透了。

到底發生了什麽?她不敢問。但卻也終究知道了那樣殘酷的結果。爸爸是極度要強的人。他一直是小美眼中的好爸爸,媽媽眼中的好丈夫,奶奶眼中的好兒子,所有公司上下眼中最值得尊敬、最值得信賴的老總。然而,他卻被騙了,不僅僅他自己,甚至整個公司整個家庭都因之而受到了沈重的打擊。

那是一段暗淡的日月。公司的財產被全部凍結,所有的員工皆被遣散,法院的封條貼滿了門窗,露出刺目的白色。爸爸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付諸東流,心如刀絞。這家公司是他一手經營起來的,就像他親手帶大的孩子一般。他看著她從無到有,一點一點茁壯成長,終於有了今天的模樣。可是,上天卻又偏偏在這個時候給與了他毀滅性的打擊。

公司破產了,爸爸也一蹶不振。

那是最難捱的日子。一下子從天堂墜落的滋味,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,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。男人的自尊心往往是極其脆弱的,越是外表強大的男人也越是如此。公司倒閉後,家裏背負了巨額的債務,而爸爸也像換了個人一般,整天借酒消愁,直至夜不歸宿。

媽媽成了家裏唯一的依靠。那段日子裏,縱然再艱難,縱然再難受,媽媽也從來不在小美的面前展露。媽媽依舊每天為小美準備可口的飯菜,囑托小美好好上學,甚至變賣了自己的金銀首飾讓小美不要放棄自己的音樂夢想。小美知道媽媽不想讓家裏的事影響自己的學業,可是,自己又怎能置身事外?

宿醉之後,爸爸變得越來越疑心。他覺得自己已經一無所有,並毫無緣由地擔心媽媽會隨時離他而去。這種疑心越來越重,直至後來發展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,甚至對她們母女大打出手。爸爸早已不是曾經的那個爸爸了,而是成為了一個對家裏不管不顧的人。即便如此,厄運卻依舊沒有絲毫的停止。在一個冰涼的雨夜,媽媽冒雨去尋找還沒回來的爸爸,卻在穿過一個路口時意外出了車禍。接到噩耗的那一刻,小美欲哭無淚。當她聽著救護車發出的刺耳笛音,當她看著醫生緊張地推著病床邁著淩亂的步伐前行,當她看到滿目的血色以及觸目驚心的重癥監護室幾個大字,直至她頭腦一片空白的走進太平間看著刺目的白色淹沒一切,她早已徹底崩潰了。小美心目中那個曾經溫暖的家,早已不覆存在了。整個世界都拋棄了她,仿佛她從來都不曾擁有過幸福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小美和米香兒發生正面沖突,兩人之間火藥一觸即發!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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